Thursday, June 29, 2006

為 藝 術 犧 牲

藝術家能談藝術嗎?

今年二月,戲劇界為了橙皮書和中英削資事件鬧得沸沸騰騰.我想知道,除了資源和政策,藝術家還可以聚在一起,談藝術嗎?

三月六日.我約了一班戲劇圈的朋友到藝術中心,談談藝術.這一晚的題目是<文本是什麼?>有大概三十人出席.我請了毛俊輝,陳炳釗,潘惠森每人講一段開場白. 然後是大家一起談.
那晚談得很好,後來很多朋友說要聽錄音.我一忙就把事情丟低了.三個月過去了,我到今天才能安排把三人的開場白寫下來. 現在讀來,他們講得真好.

謝謝鄧正健的整理.內容未經三位講者審閱. 文責我負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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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ursday, June 22, 2006

為 藝 術 犧 牲

Tuesday, June 20, 2006

文人做大事

在圖書館借了一本<胡適圖傳>,兩天看完了.最記得這一段,引自胡適寫給美國女友偉蓮司的信:

「說到中國的文學革命,我是一個催生者.我很高興的告訴你這件事差不多已完成了.我們在1917年開始(這個運動)的時候,我們預計需要十年的討論,到達成功則需要二十年.可是就時間上來說,(現在)已經完全成熟了,,這要感謝過去一千年來無數無名的白話作家!

我們於一年稍多一點兒的時間裡,激起了一些反對的意見,在不到五年的時間裡就打勝了這場仗.

這種俗語"vulgate"(我喜歡把它叫做口語)已經在小學課本裡快兩年了,而且現在絕大部分的新書都是用白話寫的.白話散文和詩已經成了一件時髦的事,反對的意見已經差不多完全消失了.

我怎麼也想不到我所遭遇到最危險的敵人竟是這個輕易的成功.我似乎是一覺醒來就成了一個全國最受歡迎的領袖人物.去年一月在一個由上海周報所舉辦的一次公眾投票中,我獲選為”中國十二個最偉大人物”之一.很少人能理解到:與暴得的大名鬥比與反對的意見鬥更艱難!我很清楚,以我這樣的年紀的人暴得大名的危險.我為自己立了一個生活原則:”一定要做到名副其實,而不是靠著名聲過日子.” ......

你也許不能全然理解,生活和工作在一個沒有高手也沒有對手的社會裡--一個全是侏儒的社會--是如何的危險!每一個人,包括你的敵人,都盲目的崇拜你.既沒人指導你,也沒有人啟發你.勝敗必須一個人承擔.」

這時的胡適,只三十歲出頭,意氣風發,青春逼人.那是一個文人能靠寫小說和寫詩去改革社會的年代,而胡適和他的朋友們成功了,中國文化和社會被他們扭轉了.讀著這段文字,想起今天社會裡文化人的無力感.

朋友傳給我龍應台有關添馬艦的文章,講得真好,我讀完又讀.香港是一個文化弱勢的社會,經濟主導,文化人能做的,從來都是發言.還可以怎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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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, June 19, 2006

我的生涯規劃師


多年以來,一次又一次,我從韓第 Charles Handy 的書中得到慰藉.上星期,我在極疲累中拿起「大象與跳蚤--預見組織與個人的未來」,重頭到尾再讀一次,和三年前第一次讀一樣,他的文字像回應我當前的問題--機構的貪心是美德嗎?自私有甚麼好處?錢,有人會嫌多嗎?甚麼才是足夠?怎樣才能雙贏?如何獲得自由?人生可怎樣規劃?工作可有幾種模式?

韓第宣揚的是一種強調人性的資本主義.他告訴我們,如果我們能控制自己的貪念,知道自己要甚麼不要甚麼,資本主義社會可以不這麼糟糕.他引用亞當.史密斯的話:「市場基制植基於同情心,不但要照顧周邊鄰里,還要與弱勢群族共享成果.如果失去了同情心,那就等於摧毀市場機制的基石.」我鄭重地抄下了這段文字.因為,我原以為市場機制是建基於自私心的.

韓第是我的生涯規劃師,他的幾本書--《覺醒的年代》《變動的年代》和《適當的自私》常常幫我解惑.這本《大象與跳蚤》是韓第的工作生涯自述,講他由替跨國公司工作到成為自僱作家和顧問的過程,真切平實.三年前我讀完了,很高興地把書轉送給打了幾十年工,剛轉做個體戶的鄭新文先生.如果你,也是在職場煉歷了多年,對未來仍很有憧憬,想認真想一想未來要怎麼過,我也會,高高興興地,把書送給你.

Thursday, June 15, 2006

為 藝 術 犧 牲

Wednesday, June 14, 2006

恐懼,迷惘和困難

去了牛棚劇場,看前進進戲劇工作坊演出陳炳釗的新作品《NSAD無異常發現》.

那是星期一,前一晚嚴重失眠,幾乎沒合過眼,緊張工作了一整天,去到劇場已經恍恍惚惚,預料會開場睡到完場.但我完全沒有睡意,身體很累,背脊很痛.劇情講一個正常女子,由失眠開始,逐漸步入失常的世界,愈走愈遠,最後站在自殺邊緣.劇中加插多重意象--中世紀的愚人船,痲瘋病人,女子的內心吶喊,夢境般穿插交錯.最後,她站在一張椅上,把一個繩圈套在頸上,重複說著,說她要怎樣去死.

那一刻,我也想死,心跳得很厲害,想奪門逃走.

美國導演 Anne Bogart 寫過一篇文章,講劇場作品中Terror, Disorientation 和 Difficulty三種元素的重要.她認為:這是劇場藝術的應負起的責任,劇場應呈現出一個不一樣的世界,目的是叫觀眾對現實的觀念動搖,而非要觀眾舒服地做夢.她的劇場哲學和亞陶的殘酷劇場理論一脈相承.我未看過她的作品,但那晚看完《NSAD無異常發現》,我就想起她所說的Terror, Disorientation, and Difficulty.

去牛棚看戲,令我想起八十年代尾,去黃大仙城市劇場看戲的日子.城市劇場是城市當代舞蹈團團址樓下的小劇場,沙磚上是駐場劇團,陳炳釗,鄺為立,梵谷等等的實驗作品密集地上演.設備不多,但地下劇場的氣氛一流.我想:陳炳釗想在牛棚重建當年沙磚上和城市劇場的小劇場盛況.看那晚的演出,他成功了.

我想,當年沙磚上一班年青人演的劇,都是沿著Terror, Disorientation and Difficulty這個方向,而當時同時不少實驗劇團亦在做同讓的嘗試,包括進念.通常,藝術家都是愈年青愈激進尖銳,愈成熟愈保守老練的.很奇怪的是,今天已沒有年青劇劇工作者走這路線,一出道已經老成持重,「恐懼,迷惘和困難」這條路,只有一些老鬼仍在堅持. 為甚麼?

這劇本星期五加演一場 25031630 阿麥書房有售

Friday, June 09, 2006

為藝術犧牲

Wednesday, June 07, 2006

help! i can't upload image, is my blog too big? how to check?

Tuesday, June 06, 2006

玩具店內的國民教育

星期日陪茹穀去買玩具,有意外收穫,買了一套五盒TAKARA昭和生活模型.

不是我小時候那種大陣仗專業版軍事模型(連比例都沒有,我估計是1:50).這是給大人懷舊的小玩具,已經上色,每款要膠水黏合的部件只有六七件.「對象年齡」是「二十才」,精美的懷舊包裝設計,每盒還送一包浴鹽.每盒只三十五元.

屋內有廚房,浴室,洗手間和起居室,合起來就是一間小平房.剛好一隻手掌大,貫徹日本人的細緻認真,浴缸裡還有位少婦在泡浴.起居室地上有隻午睡的花貓,廚房地上有米缸,門外還有小孩子的塗鴉.整個畫面就是一幅小孩上學後,家庭主婦偷得浮生的夏日下午.

盒上寫著──昭和四十年之家.

昭和四十年,是1965年,是日本經濟高速增長的時代.東京奧運剛過了一年,五年後的大阪世博(就是漫畫<二十世紀少年>的出發點),將會宣告科技和商業社會的降臨.1965年的日本社會很不安穩,五年前的由安保鬥爭(就是村上春樹<挪威的森林>的背景)開始的學生運動已轉變成為社會運動,愈演愈烈.1965年,這是一個成年日本人看見這小模型的時候,會想到的事情.

而這位正在泡浴的1965年的家庭主婦,在想的可能是牛奶.1965年,東京出現了一個消費者運動,名為「世田谷生活俱樂部」,組織家庭主婦,越過集團經銷商,集體直接向農場購買便宜和新鮮的牛奶,這個運動,後來演變成為一個很成功的生產消費合作社「生活協同組合」,甚至自創品牌,開發產品(有書可看──<從廚房看天下:日本女性「生活者運動」30年傳奇>)。

這就是玩具店內的國民教育.日本人真幸福,玩具也有如此的歷史文化深度.我想:如果有人製作1966年的香港唐樓生活模型,1973年<獅子山下>劇中橫頭磡陡罝區的生活模型,77年<小時候>劇中的沙田瀝源邨,1989年的太古城,那該多好.今天我們的博物館,已經開始展示生活歷史,幾時我們才能在玩具店以幾十元買到我們的文化回憶?

香港是一個富裕社會,在一個富裕社會,文化和記憶不應該是奢侈品.是不是玩具業界忽視了這商機,抑或是歷史博物館,或者房署要造未做的工作?抑或,其實我高估了香港,香港其實並不富裕?我意思是,在文化上,在對這城市的歸屬感上,我們仍是很窮,我們仍是難民?

Friday, June 02, 2006

為藝術犧牲

努力做個台灣人

九零年第一次跟沙磚上(你記得沙磚上嗎?)去台北,感覺那城市很年青,那時後解嚴不久,思想解放了,藝文界非常有創造力,本土化的浪潮在文化界興起,閩南語開始流行,到處都聽到台語歌,吃台菜,為二二八翻案.那時台灣小劇場運動非常蓬勃,讓我們這班被「六四九七」四個數字困擾的香港仔非常羨慕.那次認識了一個香港人Paul,他在台北念完書後,決定留下來工作,因為「在台灣,我比較知道自己在那裡.」那年,台灣的確很知道自己在那裡.

最近到上海,碰到兩個台灣人,一個剛置業,把全家搬過來,一個在上海碰運氣想找機會,他們口中的台灣,是一條下沉中的船.我們在香港媒體看到的台灣,也全都是壞消息.真的沒救了嗎?最近,我看完兩本台灣書,感覺很不一樣,一本是楊照的<十年後的台灣>,另一本是吳祥輝的<芬蘭驚艷>,兩本書都是台灣當代知識分子對台灣未來的認真思考.楊照關心的是台灣一步步和世界脫軌,自我放棄地球公民的資格.吳祥輝跑去芬蘭,以這北歐小國的獨立,和建立自我民族意識的過程,給台灣人做參考.

兩本書的觀點不同,但都寫得心平氣和,很理性地講道理.看完這兩本書,我對台灣人的看法改觀,並不是人人都在想逃難,還有人認真為自己的家園,只社會的前途想出路.我們不應小看台灣社會自我改正的的能力.

讀這兩本書,我無法不想到香港.聽說我們的經濟回來了,樓市已回復九七年那非理性的水平了,我們又開始全民炒股了,媒體又愈來愈癲了.將來呢?十年後的香港,會是甚麼模樣?香港人,有沒有反省自己,十年遠見的能力?